「相二竹马」暮冬（R）
有车有车请谨慎上车
你们99老师@今夜99度 点的“适合为爱鼓掌的天气”，但是好像越来越像“适合恋爱的天气”了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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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下雪了。
相叶雅纪蹑手蹑脚走到客厅的阳台确认，果然没错。至于为什么他如此笃定，他自己都说不好，毕竟雪是没有声音的，从飘落到融化，无声无息，不像雨，来势汹汹不把自己摔个粉身碎骨都算是枉来了这个世界。
大概在这个城市，不下雪还好，一下雪就从里到外散发出一种凛冽的气息，一颗颗晶体打着旋降落，盖得哪里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让人分不清东西南北，生疏得很，但相叶雅纪就是对这样的雪着了迷。
阳台的推门发出细微的吱呀声，来不及在相叶脸上停留太久就化开的雪花，时不时刮进没有合拢的外套衣襟的寒意，倒是和记忆里的下雪天没有两样。
出国进修不过才一年，但也足够让相叶雅纪错过了这个城市好几场雪，本以为回来的三月春天已经到了，却没想到这场迟来的春天让相叶误打误撞赶上了久违的下雪天。
二宫和也就是在相叶雅纪被冻出第一个喷嚏的时候攀上他肩膀的：“你在干嘛？”
“下雪了。”相叶雅纪伸手想抓住几片雪花却奈何不了体温抢先一步让它们重归原始的水滴模样。
“我知道。”相叶雅纪才注意二宫和也只穿了单薄的睡衣，连忙把他捉进自己的外套里，哈着气去暖已经有点冻红了的手指。
“要回去吗？”相叶很清楚现在的二宫和也还没有睡醒，便没有等回答直接把他拉回温暖的室内。
人的感官有的时候真的很神奇，看起来完全无关的事物也能经过大脑复杂以及主观的处理而连结在一起，久而久之就连自己都觉得这样的联想理所当然：比如夏天和转个不停的风扇，比如春天和家里此起彼伏的喷嚏，再比如，下雪的冬天和二宫和也。
虽然生在冬天的应该是相叶雅纪自己才对。
2
他第一次听到二宫和也表白的那天，也是一个下雪天。
刚拿了驾照自告奋勇去接二宫和也的相叶雅纪好不容易晃晃悠悠在湿滑的路面上开到二宫学校的门口，就正巧撞上了一个女孩子红着脸走过来来和二宫和也聊天。
歪歪扭扭地把车停进车位，相叶雅纪才注意到虽然天上飘着小雪花，那女孩却还穿了小短裙，随着和二宫聊天的突然捂着嘴笑，裙摆还会微微摆动，在容易令人多想的地方撒下一片阴影，而二宫和也仿佛还是一脸享受的模样，接话捧场一点也没落下，相叶雅纪撇了撇嘴，最后几乎是赌气一般摇下了车窗，冷风一下子灌了进来夹带着雪花迷了眼睛，等相叶雅纪恢复视力之后二宫和也已经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了。
“聊得挺高兴的啊？”相叶雅纪觉得自己语气可能有些过分尖锐了，吓得二宫和也往座位里又缩了缩。
“就一个同学啊，她说她也是这样的雪天出生的，所以一看到下雪就觉得很亲切，我觉得实在有意思就和她聊了几句嘛。”
“那我看你晴天出生的，也没觉得你看晴天就亲切啊？还不是一天到晚宅在家里。”相叶雅纪冷笑一声，心想现在小姑娘搭讪都这么没新意了吗。
“这不一样，”相叶用余光看到了正在摇头的二宫和也，“你不觉得下雪天出生的人气质都不太一样吗，好像看不清又摸不透的，大概冬天生的人都这样吧……“
“我不觉得。”相叶雅纪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但是心里压抑着某种不知名的东西好像再也藏不住了。
“算我对牛弹琴，”二宫和也成功地被相叶带回了低气压情绪区，“哦对了，你打电话说有好消息要说，是什么？”
“就是我拿到驾照了啊！“
“就这个？“二宫和也惊讶，”那你不是说你要来开车接我的那一瞬间就露馅了？“
“嘛嘛，别在意这些细节啦，也不知道是谁说我这么笨一定考不来驾照的。“
“反正不是我，“二宫和也嘴硬，没想到话刚说出口就被驾驶座的人糊了一脸，“麻烦你这位新手司机开车专心一点不要骚扰乘客行不行！”
“不好意思，上了我的车，就是我的人了，”相叶雅纪听到自己的声音吓得被口水呛到，“就……反正你懂我意思啦。”
“随便你！”二宫和也扯着嗓子把相叶雅纪的手放回方向盘，“我本来还说我也有好消息要告诉你。”
“哎？？？”相叶雅纪的情绪可算被带了起来，“是什么是什么？”
二宫和也的语气冷静到像是在说一个陌生人的事情：“我觉得我恋爱了。”
相叶雅纪从来没觉得自己的人生如此惊险过，自己从小的朋友突如其来的恋爱宣言、不知道什么时候一脚踩下的刹车、轮胎和地面打滑的声音比想象中还要刺耳，然而当事人本人这时候连一个白眼都懒得给他翻，反而去接了从刚才就响了很久的电话。
相叶雅纪大概听出二宫和也是在和对方聊学校的事情，但也忍不住开着车一心二用：什么叫觉得恋爱了，那到底恋爱了没有，表白了吗，接吻了吗，还是……
他试图努力不去想一向精明的二宫和也陷入恋爱会变成什么样子，但这也太难了些，相叶只能一路上屏蔽掉二宫和也的声音，小心翼翼把眼神绕过他，却不料最后下车的时候被二宫和也一个雪球主动出击打中了后腰。
“你都不好奇么？”二宫和也并没有戴手套，刚才雪球残余的雪水顺着已经变红的指尖流了下来，反而让相叶先担心的是他会不会冷。
“那……当然好奇了，外面冷，我待会换身衣服去你家之后我们再聊呗哈哈哈……”相叶雅纪觉得最后的几声干笑比气温还要冷几度。
“你就没什么想问的吗？”二宫和也无视相叶的投降书，雪似乎越下越大，但固执如二宫和也，不等相叶雅纪开口也是不会动一步的。
“那……”相叶雅纪在这种情况只会让着二宫和也，“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就刚刚。”二宫和也从厚厚的围巾中露出一双眼睛，在迷蒙的大雪天里反而清透得很，但是就是看不出站在对面的相叶雅纪胃里绞痛得已经微微皱起了眉头。
“我原来不过觉得只是朋友的喜欢吧，但是刚才我又觉得不太对，我好像太在意她了一点，觉得和她在一起的时间太短了一点，倒真想和她完完整整在一起看完这场雪啊，”二宫和也盯着轨迹毫无规律可循的雪花笑着，“可能下雪天就是容易让人做出点浪漫又愚蠢的事情吧。”
相叶雅纪有些后悔，后悔他当时根本没有注意那个下雪天出生的女孩长什么样子，也无缘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有那样的魔力能让二宫和也都着了迷，但是即便这样，相叶雅纪也能感觉到，他一点都不喜欢那个女孩子，甚至有点讨厌。
“肉麻。”最后相叶雅纪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二宫和也却笑了。
“对啊，我也这么觉得，我的恋爱怎么能那么俗套，”二宫和也抬手抹掉了车窗上积起来的一层薄雪，“但是这也不是完全没有存在的道理，你看那些爱情电影不都是初雪的时候两个人会告白接吻嘛，这样的气氛不是挺合适的么？”
“哎对啊，今天是不是今年的初雪？”
相叶雅纪摇了摇头，不为给二宫和也的问题一个否定的答案，只是想把那副二宫和他只见过背影就开始不喜欢的女孩接吻的景象赶出脑海：“不知道。”
但是当他看到二宫和也像个刚出生的小动物一下子变得无助的眼神的时候，他知道自己话又说太重了。
相叶雅纪，这可是你最好的朋友二宫和也，你要祝他幸福快乐才对，相叶雅纪默念着挤出一个笑容：“但是你要是真喜欢的话，现在这种天气表白成功几率会比较大。”
“是吗？”相叶雅纪第一次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此刻二宫和也脸上的表情，是温柔的、专一的、是深情得令他看了肚子里一抽一抽地不舒服的，相叶雅纪这才发现，他不过是在嫉妒可以拥有这样简单又浓烈的二宫和也的人罢了。
颈边冰冷潮湿的触感激得相叶雅纪向后躲了一步，不料二宫和也温热的嘴唇抢先贴了上来，相叶雅纪这才知道了为什么爱情电影里那么喜欢将细水长流的亲吻留在雪天，雪花夹在风里融化在人身上自然是越来越冷，而此时此刻唯一能依存的不过是怀中人身上的热度，无可避免地越贴越近难以分离。
而相叶雅纪的确是如此回应二宫和也的吻的，冰冷的雪花从两人嘴唇的缝隙中趁虚而入，却又很快回归于口腔的温度，这就是所谓冬季限定的吻吧，相叶雅纪一边任由二宫执着地轻啃自己的下唇一边贪婪地呼吸专属于二宫和也的寒风的味道。
“喜欢。”相叶雅纪抢先一步告白。
二宫和也舔了舔嘴唇笑道：“明明是我先说的。”
“又不是比赛你抢什么。”而相叶雅纪自己倒是又贴着二宫和也红透了的耳朵说了声喜欢。
果然下雪天就是能让人变得浪漫又愚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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